没过多久,目的达成的老爷子便起身告辞。
老爷子起身时,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桌上剩余的糕点。
他轻咳一声,端着脸询问是否可以将点心以及刚进门时闻到香味的那批带走,说给小八齐临渊吃。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见他板着脸却掩不住耳根泛红的别扭模样,到底没能拒绝。
待他心满意足离去,我看着忙活半天才烤好的黄油曲奇此时只剩空盘,默默叹口气。
齐非渊回来时,夜色已深。
我正独自靠在阳台的躺椅里,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丧彪的后背。
初夏的晚风带着植物的气息,却吹不散心头的滞闷。
原本不想抱逐渐发福的胖猫。
天气转热,它换毛换得厉害,一模一手毛。
可今夜莫名想要个暖烘烘的活物偎在身边,于是顾不上嫌弃。
丧彪在我肚子上摊成柔软的毛团,体温透过薄衫传来,成为凉夜里唯一暖源。
身侧的躺椅轻轻响动,齐非渊在我身边的椅子坐下。
“听说老爷子今天来过?”
“嗯。”我指尖无意识顺着丧彪的毛,目光仍黏在远处的星空。
“他怎么来了?有没有...说什么?”
“哦,他专程来道歉。之前被林方媛挑拨,对我有挺大误会。后来查清事情真相,心里过意不去便特地跑一趟。另外打算过几天请我们吃饭,顺便引荐几位长辈给我认识。”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重点。
现在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若让他知道宴请真正目的,万一发神经不去,岂不白白浪费老爷子他们的'好意'?
齐非渊眉宇间掠过一丝疑虑,“是吗?”
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为何不是?难道你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他短暂停顿,笑意漫过眼底的探究,“瞧你说的,”指尖伸过来,轻轻刮了下我的脸颊,“我怕老头子又胡言乱语让你受气。”
“吃饭~行。”他收回手,靠向藤椅后背,目光投向远处的星空,“你们安排好告诉我,我来调整时间。
确实该见见齐家长辈,毕竟你将来可是家主夫人,往后婚丧嫁娶、各房往来人情、内宅事务调停之类多少会涉及到你。
不必担心会手忙脚乱,家里有几位得力的老管事帮衬,他们熟知旧例会从旁提点。
多多,你总找各种理由不答应结婚。
一会儿说工作太忙,一会儿又担心别人议论说我刚离婚急着再婚,对彼此影响不好想缓缓。婚事一拖再拖,始终不肯给个准话,我心里七上八下,难受...”
齐非渊还在身旁絮絮说着婚事,我索性充耳不闻,蹭蹭丧彪暖烘烘的皮毛。
结婚一次,感觉很遥远。
上一场婚姻留下的不仅是法律文书上的离异二字,更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疲惫,以及对未来各种不确定的担忧。
看不清前路,不敢再轻易相信承诺。
不确定是否还有勇气卸下所有防备,去扛下所谓责任和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