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骤然止住。
齐家人已经明目张胆摊牌,装都懒得装,现在离开固然解气,但等于把问题又推回原点。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我已经被这个问题折腾得快烦透,实在不想再拖下去。
原以为自己早做好淡定接受一切的准备,真到这一步发现心底不甘还在作祟。
不到黄河心不死,早点验证自己的承受能力,早点看清齐非渊的真实态度,也好为自己的下一步做决定。
与其回去后对着空房间胡思乱想、自我内耗,不如留在这里亲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日后他同不同意代孕,我该留还是该走,后续沟通也能更直接,不用再拐弯抹角地试探,倒也省事。
如此一来挺感谢移门。
不必再猜测他是不是在安慰我,不必怀疑他是否在勉强自己,可以亲耳听听,当我不在场时他究竟会作何回应。
于是我在小姑娘犹疑的眼神下重新坐下,淡淡对她说:“坐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胆怯的模样,挨着椅子边缘坐下,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头。
近距离打量,女孩算不上惊艳,只能说清秀耐看。
眉眼间是未经世事的稚气,皮肤白皙,浑身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纯粹与懵懂,带着原生的柔软。
不谙世事的气质,确实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我压低声音问:“你多大?”
“十...十八。”
“还在上学?”
“对...对的,刚上大一,在师大念中文系。”
“你知道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吗?”
女孩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缩了缩,“知道。我爷爷说...先过来让六叔相看相看。”
“那你知道相看之后,要做什么吗?”
她看似柔弱懵懂,可如今的孩子个个早熟,我不信她真的一无所知'有个数'背后的实际含义,又会对她的人生造成怎样的影响,她未必不清楚。
“知道的,爷爷说...可能要帮六爷留个后代。”
我讽刺一笑,“是你自己愿意,还是...”
“我自愿。”
看着她尚且稚气未脱的脸,心底涌上一阵复杂的凉意,“你还年轻,知不知道有了这个孩子,对你将来的人生会有多大影响?”
“姐姐可能不理解,像我们这种旁系末支,能在家主面前露脸的机会太少。如今能有机会为家主生孩子,即便无名无份,对我们家来说也是脱胎换骨的机会。
不仅能过上富足生活,等孩子出生后以后靠着这孩子也再不会有人看不起我们。至于名声...比起实实在在的好处,那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眼中跃动的火光,“但被选中的未必是你。据我所知,备选名单上还有好几个女孩。况且...你六叔未必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