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淮临低笑一声,伸手轻轻将裹成一团的江归砚从被子里“挖”出来,重新揽进怀里,替他理了理额前汗湿的碎发,“别闷在被子里,气都喘不匀了。都听你的,不碰了。”
他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稳些,下巴抵在江归砚发顶,呼吸间带着清浅的皂角香。
江归砚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鼻尖抵着他温热的胸膛。
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均匀,陆淮临低头看了看,江归砚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他忍不住在那柔软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梦中人。
这可是他心尖上的宝贝。长这么大,他头一次这般放下身段,赖在一个人身边不肯走。
软磨硬泡的法子用了个遍,好话堆着说,偶尔还耍点无伤大雅的小无赖,逼得人家红了好几次眼眶,掉了好几回金豆豆,才好不容易叫人松了口,点了头。
他太清楚这人的性子了。
犟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哪怕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脊梁骨也挺得笔直,半分不肯服输,偏要跟你较着那股劲儿。
可偏偏心肠又软得很,若是自己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做的太过伤透了他的心,放低了姿态,温声软语的说几句好话,叫他瞧着你那懊恼又恳切的模样,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眨呀眨,没多久自己就会原谅你。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掩去,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静谧而安稳。
江归砚是被渴醒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在床榻边投下一片朦胧的银辉。他一睁眼,就撞进陆淮临熟睡的眉眼间。
真是张好看到扎眼的俊颜。鼻梁又挺又翘,像被精心雕琢过一般;唇形饱满,此刻抿着,少了平日里的戏谑,添了几分沉静;就连眉毛都生得恰到好处,浓淡适宜,衬得眉眼愈发深邃。
他平日里睁着眼不笑时,总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凌厉,此刻睫毛长长的垂着,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倒显得温顺了许多,卸下了所有防备。
江归砚看得有些出神,心头莫名一软,忍不住凑近了些,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偷食的小兽,做完坏事便想悄悄退开。
他确实渴得厉害,目光落在桌边的水杯上,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襟,生怕动作大了把人吵醒。
奈何胳膊实在够不着,指尖离那杯子还差着一小截。江归砚正微微往前倾身,想再够一够,后腰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臂圈住,力道不大,却将他拽了回去,重新落回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唔……”陆淮临醒了,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几分慵懒。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愉悦极了,轻轻碰了碰自己被吻过的额角,随即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眼底还蒙着层睡意,声音却软得不像话:“怎么了?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