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曾召集弘文馆学士,
编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诫》等典籍。
传闻他为求一字之准,常深夜伏案,与学士们辩经论史至天明,
为补典籍缺漏,更是亲赴秘阁,翻检百年前的残卷孤本,
这份治学的勤勉与严谨,实属罕见。
如今亲见太子殿下谦谨相邀,
言语间并无半分储君的倨傲,
反倒满是对经史的敬畏与对才学的珍视,
上官婉儿心中既有受宠若惊的惶恐,更有得遇知己的悸动。
她连忙敛衽躬身,声音清亮:
“既殿下有命,婉儿不敢推辞,
自当尽心,随殿下一同参详经史,
不敢有半分懈怠。”
李贤见她应允,眼底当即漾开喜悦,
指了指案边的锦凳:
“婉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孤观姑娘此前批注诏敕,见解独到,
想来对经史亦有深究,今日正好与孤一同切磋。”
上官婉儿依言落座,毫无低微卑怯之态。
她素手轻拢裙摆,将宫装褶皱理得齐整,脊背挺得笔直。
李贤余光李贤余光掠过她挺拔的侧影,眼底漫开几分欣赏。
他见她虽然依言落座,
却毫无半分宫人面对储君的局促畏缩,
素手拢裙时动作从容不迫,脊背挺得笔直,
这般不卑不亢的模样,
倒与宫中那些唯唯诺诺、只知趋炎附势之辈截然不同。
他想起以往她批注诏敕时,
字句间对民生吏治的洞见,
内心更为欣赏,
开口言语时,语气不免就温和不少,
“孤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今日与姑娘论史,不谈身份高低,只论经史奥义。
你若有见解,尽管直言,不必有所顾忌。”
李贤的话语皆是对她才学的认可,
亦是对她这份独特风骨的格外看重。
上官婉儿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后汉书》,
只见书页间夹着数张素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字迹遒劲有力,既有对史事的点评,
更有对治世的思考,
字里行间皆是太子殿下的真知灼见。
这位太子殿下,
对民生吏治的见解字字切中要害,
毫无世家子弟的迂腐之气,
她心中越发敬佩,
渴望能触到这位储君伏案治学的赤诚之心。
她抬眸看向李贤,
“殿下过誉,婉儿只是略通经史皮毛,
比起殿下召集学士编撰典籍的才学,实在不值一提,
今日能得殿下邀谈,婉儿更愿以学生自居,聆听殿下高见。”
话虽谦逊,可提及经史时,
她眼底的光芒闪烁,
李贤知道,那是对知识的敬畏,
亦是对能与懂学者论道的期待。
李贤见她这般模样,面上展露欢颜,
他轻点书页上的批注,笑道:
“婉儿不必过谦,你有任何想法,尽可直言,不必拘束,孤洗耳恭听。”
说完眼带期许望着上官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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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因为幼时的人生经历,以及童年缺乏父爱,
又因在掖庭生存,心智早早成熟,
故而心底暗慕能给她安全感的年长男性。
李贤大她十一岁,
身份尊崇又待她谦和,
既欣赏她的才,又给足她尊重,
恰好契合她的情感上的渴求,
故而让她对李贤心生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