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辉能感觉到那道意志重新锁定了慕婉儿,比之前更灼热、更贪婪,仿佛她体内有什么东西是它寻觅了千万年的。
“怎么会?”他攥紧慕婉儿的手腕,神血如洪流般灌入她经脉,试图切断那道联系,“你的神血与我同源,按理说——”
“同源?”慕婉儿突然抬眼,瞳孔里的碎金连成一片,声音却还是她的,只是多了几分空茫,“不,是同根。我们的神血……来自更古老的地方。”
陈万辉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母亲消散前说“神血是为了守护走自己路的人”,此刻突然明白,那些话或许是警告,也是提示——神血的源头,可能远超出他们对“此界”的认知。
裂隙开始闭合。
冷蓝的光逐渐收敛,黑墨般的缝隙像被无形的手缓缓捏合。
雷长老瘫坐在地,后背的衣料被冷汗浸透,却仍强撑着抬头望去。
陈万辉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像风箱在破庙里摇晃。
慕婉儿突然软倒在他怀里。
她的神血光芒正在消退,眼尾的金斑却比之前更鲜明。
陈万辉托住她后颈,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那纹路还在微微跳动,像活着的东西。
“你们……终于觉醒了。”
模糊的声音从裂隙闭合的最后一线中漏出,像是来自极远的地方,又像直接在他们识海里炸响。
陈万辉的金瞳剧烈收缩,怀里的慕婉儿突然颤抖起来,睫毛快速颤动,像是要从某种深沉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
雷长老扶着石砖站起,枯瘦的手指指向逐渐恢复晴朗的天空:“那声音……”他声音发哑,“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天命之音’。”
陈万辉低头看向怀里的慕婉儿。
她的眉头仍紧紧皱着,唇瓣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却在无意识间攥住他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神血还在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那道消失的意志,又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
“真正的命运之战,”他低头吻了吻慕婉儿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从来不是对抗命主。”
风卷着碎沙掠过他们脚边,将雷长老的叹息卷得很轻:“那孩子后颈的纹路……越来越像当年那位前辈了。”
慕婉儿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她缓缓睁眼,眼神却有些恍惚,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
陈万辉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我好像……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