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咳！咳咳咳咳……”伏翊被席昭的话惊得咳嗽不止。
席昭眯起眼睛, 神色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伏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可置信道：“你方才是胡说的？”
还偏偏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他差点就相信了。
席昭移开视线, “不是胡说。”不过是提出了可能性最小的一种情况。
伏翊失笑，她这性格倒是有点出乎自己意料了。
不，他不是已经知道她不像看上去那样了吗。
“我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至于其他伏翊倒是没有再说。
不过不用他说, 一眼都能看出来, 明显是林书雅对他有意思，就是看他这态度, 林书雅似乎是无法如愿以偿了。
林书雅目光如炬, 先是对伏翊露出一个矜持的笑，不难察觉她此时还是高兴的：“伏公子，你来江定城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随后她的眼神很快就转向了站在伏翊身旁的席昭, 她高傲地擡起下巴：“就是你要跟我抢人？”
“抢人？”席昭扭头看伏翊，抢这个人吗？
她神情淡淡：“我只要书，不要人。”
伏翊没想到自己还有人不如书这一天，而且这书还是他送出去的。
方才将席昭的手打开的那个少女这会凑到林书雅面前对她极尽讨好：“林小姐，这人想要的是伏公子寄存在这里的那本书，这可是您看中的东西, 哪能让别人抢走？我碰都没让她碰一下。”
刚才偷偷离开的那人此时正跟在林书雅身后, 明显是去给她报信了, 否则对方不可能来这么快。此时他也在煽风点火：“是啊林小姐, 这江定城谁人不知晓伏公子将一本书寄放在书局只等有缘人, 您这些日子一直在为了通过伏公子的考验做准备，可这人一来就想要碰, 实在是没规矩。”
其中一人方才在席昭面前趾高气扬，另一人一看见她便想也不想就去找林书雅报信, 明显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这也是九重天最为残酷之处。没有实力任何人都可以踩你一脚，而相反如果你有了实力，人人都会向着你。而九重天，最不缺的就是比你实力高的人。
二人看出席昭那点修为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连那些从下界来的修士都比不上，就更加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即便是看见她与伏翊同行，但是与伏翊同行过的又不止她一人。
林书雅身为城主女儿，对席昭更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就凭你？”她面带鄙夷地看着席昭，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叫花子。席昭甚至不能让她生出敌意，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她有些嫌弃跟自己报信那人小题大做。
而此时，她打量席昭的视线突然被人挡住。
伏翊挡在席昭面前，笑容如同往常一般温和，但林书雅看出他此时已经有些不悦：“林小姐，此时是我带来的，林小姐莫非是对我有意见？”
见心上人这么说，林书雅有些着急：“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等等，你在维护她？莫非你们二人当真有什么关系？”
她一副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仿佛伏翊今日不给她个答复绝对不会罢休一样。
伏翊却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他脸上表情依旧：“伏某应当没有告诉林小姐这些事情的义务。”
任谁听见追了许久的心上人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种话都不会开心，林书雅心中瞬间升起紧迫感。
“是因为你吗？”她紧紧盯着席昭，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得意的神情。
明明之前伏公子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种话，即便是她偶尔耍小脾气也会纵容，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这么不客气。
除了这个女孩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莫名其妙又被人瞪了一眼的席昭：“……”
席昭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被林书雅敌视，也不是很想知道，她现在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
“这本书现在还是无主之物？”她对书的兴趣明显比对人浓多了。
而林书雅听了这话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她语气激动：“现在是，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林书雅转而看着书局掌柜：“掌柜的，我现在就要试试那考验，你现在就把东西拿出来！”
掌柜为难地看了一眼她，林书雅也不是头一回来尝试了。伏翊当初将书寄放在他这里却并没有定价，只有一个条件，通过了他设置的考验即能将书带走。知道这事的人不少，有知晓伏翊大名而来的，也有像林书雅这种因为爱慕伏翊而来的，但这书放在这里许久，久到伏翊再次造访江定城都无人将它带走，而这期间林书雅不知来了多少次，没一次能通过考验，掌柜以为这次也一样。
林书雅见他这副模样越发生气：“我此次已经做足了准备，定然能将它拿下！”
她信心满满，掌柜只好起身去后面拿东西。
席昭这时突然开口：“若是要尝试这考验，可需要什么条件？”她已经通过林书雅的话猜出了大半，这书不能买，而是需要通过一个什么考验才能得到。
正好，她也不用担心欠钱的事情了，席昭松了一口气。
其余人都对她开口感到十分惊讶，这个修为低到能被直接无视的女孩居然还想跟林小姐争？
回答她的人是伏翊：“无，任何人都能尝试。”
也就是说，席昭确实可以试试。
席昭擡头望向他，语气冷静：“那参加考验是否讲究先来后到？”
伏翊微微有些讶异，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先来的，要参加考验也是她先，若是林书雅也想要这书就得乖乖等她？
林书雅这次是真的怒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她眼神冰冷地看着席昭，仿佛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虫子。
“你要跟我争，可以，但是你觉得你能挡下我的一击吗？”
林书雅是地级七阶修士，在江定城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是席昭头一次直面这种接近死亡的威胁，林书雅并不是在吓唬她，她的确能直接让她灰飞烟灭。饶是在面对玄冥老祖时席昭都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的威慑力，而她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自己十岁那年。
不过跟那人比起来，林书雅就弱得多了。
席昭脸色逐渐恢复原状，仿佛方才面色苍白的那人根本不是她一样，但林书雅根本就没有动静，甚至增加了朝席昭袭去的威压，但席昭依旧面色不改，就仿佛她真的没察觉到林书雅的动作一般。
伏翊本想替她挡住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看见席昭的脸色又变了回来，他伸出的手顿了顿，在林书雅气得不行了的时候伸手将她的气势抵挡了回去。
林书雅那些聚集起来的威压瞬间消散，方才围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人脸色也好了许多。作为离林书雅最近的人，虽然林书雅针对的不是他们，但是依旧受到余波影响。此时他们二人看着面不改色的席昭，心里莫名恐慌。
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都是地级修士。连他们都受不了林书雅的余威，但席昭一个修为弱到接近于无的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直面林书雅的针对。
二人对视一眼，惊疑自己怕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林书雅也正因为席昭的反应疑惑。按照她对席昭的猜测，此刻她应该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才是，而不是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
莫非是伏公子在帮她？
伏翊不动声色，无人知晓到底是不是因为他。
他将林书雅挡住，低头却对席昭说：“你让她先试试。”
席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伏翊被她这种眼神看着突然生出了许多愧疚感，他摸了摸鼻子，穿了密音：“你放心，她拿不走的。”
他以为席昭听了这话肯定会放下心，但席昭脸上依旧一脸狐疑，似乎根本没有把他话里的任何一个字听进去。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席昭对他的话感到十分不认同，伏翊心里那一丝叛逆心突然升起：“你就等着吧，她肯定拿不到的。”当然还是用的密音。
席昭沉默着，用眼神问他，要是林书雅拿到了呢？
伏翊居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他扶额，承诺道：“要是拿到了我就再给你找一本好吧。”
席昭看了看那本书，又继续盯着他。
再次看懂的伏翊：“……一模一样的。”
席昭终于心满意足地移开了视线。
莫名其妙赔出去一本书的伏翊：他怎么就答应了？
林书雅见伏翊说服了席昭，心里有些高兴，觉得伏翊终究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而她拿下那个考验的信心更足，她这次，可是当真有备而来。
她已经知晓其中的奥秘了，这书肯定归她。
席昭已经松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掌柜把东西拿出来，这时伏翊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我让她在你前面，你为了让你好好观察一番。林书雅不止一次尝试过这个挑战，你看一遍她的动作能少走很多弯路。”
林书雅不知道，自己以为伏翊是给自己面子，结果伏翊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示范模板。
“她之前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这次也应该不会成功。”这则是另外一个原因。
席昭转头看着他，手里掐了一个诀，声音便在伏翊耳边响起：“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并非无时无刻看着她，又怎么知晓她一定不行？”
凡事都没有百分百的可能性。
她会密音入耳？伏翊诧异。不，她方才分明是不会的，所以她是在看见自己用了几次之后就学会了？
伏翊又想起了那张符，好似有一条细细的线正在将他大脑里的一些碎片串联起来。
他可以笃定林书雅拿不到那本书，但是对于席昭，却有些说不准。
倘若她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