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潮起伏,脑海中回溯起一句记不清时序的话——
猫咪缓慢地眨眼,是爱你的意思。
不由自主弯唇抑眸,夏至深低首摸摸他的头,温声轻语:“睡吧。”
“可以唱歌吗?”将头侧向他,陆隽的声音发哑,像裹了湿沫水汽,有些嗔俏般的任性。
夏至深无声轻笑,点头同意。
「All I know is
Gettg lost te at night uars
Fdg love standg right where we are your lips
They pullthe ont
You and I alone and
People ay be watchg I dont d ‘cae
Anywhere with you feels right
Anywhere with you feels like
Paristhe ra」
单人病房里海蓝色窗帘拉闭一半,久违的日光如絮蕊一团团散开,印上明净窗玻璃,变化出淡薄斑斓的色彩。
室内暖气足,没有闷重,很浅的消毒水气息外浮游清新的不知名花果薰香。
夏至深坐在床前椅子上,手腕搁在床沿,轻轻握住闭眼睡着的人放松微蜷的手指,慢慢安抚地摩挲。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缓着乐调如开了慢速键,漫不经心的慵懒意,好似漫漫雨雾,淋着惬心与浪漫。
——
陆隽是被医生拔针时疼醒的,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安稳睡着却突然刺疼,也怪不得他惊醒。
“睡醒了?”医生收好输液管,瞧见他懵里懵气地睁大眼睛,好笑道,“看样子应该差不多了,只用今天晚上回去看情况怎么样,等会儿记得把药带走。”
等医生走后,陆隽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感受到手背上摁压的力度,垂下眼去看,见夏至深帮他按着胶带贴。
“这医生手劲咋这么大?”自己接手过来摁住,陆隽心有余悸吐槽了一句。
起身接了杯温水回来的夏至深闻言只是笑,把杯子递给他:“你要是不生病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陆隽哑口无言,见他把杯子递过来,面无表情示意两只手都不得空。
夏至深无奈哂笑一声,任劳任怨将纸杯朝他唇边送。
“你是不是嫌我傻了吧唧的?”实在受不了了,陆隽这姿势喝得憋屈,用牙齿咬住杯缘看他。
居高临下的高度使得夏至深只能垂落眼睫,与床上坐着的人仰头时整张面容一览无余相比,他背着光线,面色与眼神被反面的阴翳遮掩大半。
他深褐的瞳色点了昏暗的漆,语腔染笑:“不嫌弃。”
“……”此时此刻状态好了太多的陆隽脑子可能转过来了,松开咬住的牙,“那你还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
有时候太爱较真不是件值得表扬的事情,夏至深看了眼缘口明晃晃刻了牙印的杯里还剩一些水,示意他喝完。
觉着时间差不多了,陆隽松开按住胶带贴的手指,拿过纸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随手捏瘪后扔进垃圾桶,他掀开被子去穿鞋。
从床对面沙发椅背上拿过他的羽绒服,夏至深拉出翻进去的帽子。
接过衣服穿上一气呵成,陆隽却在拉拉链这步卡了脖子。
“嗯?!”调整了好几个方位与力度,拉链头硬是纹丝未动,陆隽蹙眉较劲,“打了铁嗦?”
见他脸都憋出了薄红,松开的指肤勒出几道压痕,夏至深上前一步,制止他还想继续试的动作。
“我来。”
陆隽一愣,面前人靠近时熟悉的香息扑面而来,他抿住唇,偷摸去看低头帮他忙的人。
焦糖色立领羽绒服充溢暖色调,与他自身清冷温和的气质相融合,不矛盾反倒多了初春的温暖。
黑顺的发朝下落,隐隐约约勾勒脸骨轮廓,距离太近,连偏侧过头时下塌的眼睫都清晰可见。
夏至深捏住衣沿拉链条下摆,另一只手向上试探般施了施力,确定某一点后,微一使劲便顺利朝上带去。
拉动时,视线跟随手的动作朝上移,到达顶部后他不经意掀起眼,蓦地与一双清黑瞳眸视野相撞。
那里面坦诚、明亮与干净。
一时间的恍神,好似入了夜,幽深的雾湖里簇簇而立盏盏灯火,风的寂静怡然不动,吹散雾气、吹皱春水。
让人深陷的不由自主中,听见他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许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