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打开平板，资金流向图投在大屏幕上，3.2亿的红线像条毒蛇，穿过七层壳公司钻进“星远控股”：“这笔钱本该给云钢三千职工买养老保险，可他们中有人现在还在菜市场卖鱼，有人在工地搬砖——”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而拿走钱的人，坐在京A·88的车里，看着我们的城市长大！”
系统“人性图谱”在视网膜上跳动：前排左三的赵副厅长手心沁出冷汗，喉结滚动两下；中间的周秘书长手指攥皱了西装下摆；最右边韩承铭的顶头上司张主任，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下午一点四十六分，大礼堂东门台阶上，顾轻语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她身后二十多个记者的镜头对准她，直播画面里林昭的声音还在回响：“京A·88是谁？我要一个答案！”屏幕右下角的数字疯狂跳动：10万、50万、100万……标题《林昭当众揭黑幕：京A·88是谁？
》像颗炸弹，三分钟内冲上热搜第一。
省委小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低，郑砚铭推来的玻璃杯上凝着水珠。
“你知道这封信会断送前途。”省纪委调查员的声音像块冰，“柳元初在京城经营了二十年，你这把火烧过去——”
“但如果我不讲，才是真的输了。”林昭的西装前襟还别着大礼堂的嘉宾胸牌，“我父亲输过一次，云钢的职工输过一次，云州不能再输第三次。”
话音刚落，手机“叮”地响了。
组织部的通知短信躺在屏幕上：“经省委常委会研究，拟任林昭同志为云州市发改委主任，公示期自即日始。”
系统面板突然绽放出金色光雾，“政治生态跃迁曲线”的红线突破了二十年未动的“改革临界点”，跃入“高势能区间”。
阮棠的投影浮现在角落，旗袍上的金纹流转如河：“他们以为你在求升，其实你在点火。”
凌晨一点零九分，林昭家的台灯在深夜里投下暖黄的圈。
他正把会议记录锁进保险柜，手机突然自动弹出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段17秒的视频。
画面模糊得像蒙了层雾，却能看见两个男人架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人往面包车里拖，中年人挣扎着回头，那张脸——林昭的手机差点脱手，那是父亲！
副驾上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侧脸轮廓和照片里的完全重合，车牌在路灯下闪了闪，尾号88。
系统的分析框在屏幕上展开：“视频原始格式dV-cA，拍摄时间1999年6月17日18:43，地点省财政厅后巷。”耳机里传来唐绪的声音：“老吴查了档案馆2003年的销毁清单，这批带子没登记——有人故意留的。”
“滴——”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红色警告框占满整个屏幕：“检测到跨省权力节点关联，目标人物柳元初，近三小时通讯频次激增400%。”
林昭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卷着凉意灌进来，他望着城外高架桥上那辆缓缓驶向省界的黑色奥迪，车灯像两只红眼睛。
副驾上的墨镜男子正低头接电话，车窗映出他模糊的脸——和视频里的，和照片里的，和所有罪恶里的，是同一张脸。
“影踪协议，已激活。”阮棠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温度，她的投影站在林昭身侧，淡蓝旗袍的金纹在夜色里流动如光，“该让太阳出来了。”
窗外，启明星正从东边的云层里钻出来，像一粒火种，即将点燃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