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子焊得跟狗啃似的,”维修工老张蹲在旁边嗑瓜子,“上个月陈秘书长还说省点钱,结果现在漏成这样。”林昭假装调整拍摄角度,实则将“陈秘书长”三个字收进录音。
他上传视频到政务群时,手指在“@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的位置顿了顿——这位局长今早刚被纪委叫去问话,正是最慌的时候。
果然,半小时后手机震动。
局长语音里带着颤音:“小林啊,老楼供暖系统全面停用!施工资质必须彻查,出了事我唯你是问!”林昭望着手机笑——他要的就是“唯我是问”,越紧张,查得越彻底。
下午三点十二分,市纪委信访接待室。
穿蓝布衫的中年妇女攥着材料的手在抖,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净的泥。
“同志,我要举报刘国栋。”她把材料推过去,“他是我前夫,在职时冒领补贴、伪造签字,每月往我婆婆账户打钱,备注是‘茶水费返还’。”接待员翻了两页,打了个哈欠:“这种家庭纠纷我们不管,去法院吧。”
妇女走后,打扫卫生的阿姨弯腰捡扫帚,袖口滑落时露出银色手环——那是赵启年给线人配的定位器。
她转身进储物间,反锁门,掏出藏在拖把杆里的复印机,纸张摩擦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像极了当年地下党传递情报的动静。
傍晚六点五十九分,市委家属院17栋楼下。
陈砚舟的奥迪刚停稳,手机“叮”地弹出一条彩信。
监控截图里,刘国栋猫着腰从锅炉房夹层掏出个金属盒,时间戳刺得他眼睛生疼——那是他亲手让刘国栋藏的,里面装着近五年的“零花账”。
他猛地抬头,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树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三百米外的便利店里,林昭咬着吸管看系统界面。
“危机预警功能升级完成,目标情绪波动进入高危区间。”阮棠的声音带着丝笑意。
他望着陈砚舟家窗户亮起的灯,把可乐罐捏得咔咔响:“不是我要动你,是你自己把地基掏空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物业通知单,红章“市政维修中心”几个字被踩得模糊。
林昭弯腰捡起,指尖蹭过潮湿的墨迹——明天,该去老楼值班室看看了。
清晨七点零三分,市委老办公楼值班室的电话突然炸响。
值夜的保安揉着眼睛接起,话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个压低的男声:“锅炉房夹层的水泥,该敲开了。”保安刚要问是谁,对方已挂断。
他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得比平时快了三倍——今天这楼里,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