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牵着谢琮路过,出言讥讽谢禹:“一个跛子,家里出了这些事情,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趁早陪着你那没用的爹娘姐姐一起去死,还在这儿求什么情?你该不会真以为,等你跪够了时辰,你祖母与二叔会帮你去求情?”
张姨娘蹲下身,对着谢禹道:“别做梦了,你还不知道你爹娘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吧?”
谢琮在旁边拍着手笑:“二哥,二哥你从我胯下爬过去,爬过去我就告诉你,她们现在的状况!你爬啊!”
谢禹为了得到家人消息,强忍耻辱,答应了。
谢琮却还喊来整个府中的下人,来看这个府里曾经最金贵的小世子,钻他一个庶子的胯。
等谢禹真的钻了,谢琮却又恶毒地道:“哈哈,二哥,我骗你的!你爹娘姐姐全死了,全死了!”
烈日下跪了两个时辰,受辱外加爹娘姐姐的坏消息,身体本就孱弱的谢禹承受不住打击,当天夜里便高热去世。
谢梵镜后来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都梦到了谢禹。
梦见他失去亲人,拖着残躯求助无门,在一个夜晚孤独死去。
她恨太夫人、恨谢璘,恨张姨娘,恨谢琮跟谢春柠。
但最恨的,还是她的疏忽与无能为力。
若不是她太盲目信任二房的人,前世大房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若不是她对谢禹疏忽,谢禹便不会被身边小厮谋害,跛了腿前程尽毁,也不会在国子监受人欺凌,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受这种屈辱。
重生后,她之所以对二夫人与谢旌、谢琼华没下狠手,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便是因为在大房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唯有二夫人跟谢琼华、谢旌,没有对谢禹落井下石,依旧用从前的态度对待他。
他们还在私底下照看过谢禹,宽慰他。
二夫人母子三人,也是被谢璘的毒计害了。
谢梵镜重新抬起头。
她这人锱铢必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绝不会误伤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仇人!
下一个,便轮到辅国公府!
很快,白芷几个办好了事回来。
马车重新上路。
在马车上,谢梵镜问白芷:“处理好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以如今武安王府的地位,若是被人察觉到什么,会很难收场。
朝中许多双眼睛盯着武安王府呢!
白芷点头,低声道:“郡主放心!那三人尸体,都被我们从悬崖抛下。血迹也被冲刷干净。”
谢梵镜点头。
这种事情,白芷做的最是干净利落。
到了庄子。
谢梵镜跟云苓说起邀请她前去武安王府小住的事。
云苓连连摆手。
“那地方,我可不爱去!从前你爹是国公,那府中都乌烟瘴气,如今成了王爷.......我不去!”
云苓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脸上表情也写满了拒绝。
谢梵镜有些失落,却依然选择尊重云苓的选择。
她师父闲云野鹤惯了,确实不喜束缚,人各有志,谢梵镜不勉强她。
照例在庄子上学了几天弓箭,又新学了软鞭与长戟。
这日,谢梵镜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带着丫鬟们打道回府。
却瞧见临安王形容狼狈,鬓发散乱地走进来:“云姑娘!可否借我一匹快马,我有急事,必须得尽快入城请大夫!”
云苓此时在后院练剑。
谢梵镜帮忙回答:“马倒是可以借,不过一来一回耗费许多时间,你为何要请大夫?我身边丫鬟医术尚可,不如让她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