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直接突破了金丹中期的瓶颈,一路攀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金丹后期。
石敢当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憨厚,却多了一抹深沉。
只是,在他眼瞳的最深处,偶尔会有一道微弱的血色光芒,一闪而过。
那光芒,充满了被奴役的、疯狂的意味。
“师尊,俺感觉……”石敢当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俺能一拳打死一头妖王。”
李凡收回手指,淡淡开口。
“这枚丹药,不仅让你实力大增。”
“更在你体内留下了一道伪装。”
“从现在起,在那个无相祭司的感知中,你就是他最完美的傀儡。”
“你偶尔流露出的‘疯狂’,会被他当成是‘子母连心咒’发作的迹象,他会越发相信,你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凡看向窗外,夜色渐深。
“三日后的鸿门宴,你要演好你的角色。”
“演一个,被力量和欲望冲昏头脑的,愚蠢的圣子。”
石敢当重重地点头。
“俺明白!”
……
与此同时。
枯骨绿洲,黑佛寺分舵。
此地并非寻常寺庙,而是一座用巨大兽骨与黑石搭建而成的堡垒,阴森而宏伟。
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绿的光。
密室中央,供奉着一尊三丈高的邪佛神像。
那神像由无数个人族与妖族的头骨堆砌而成,面目狰狞,六臂各持法器,眼眶中,两团惨绿色的鬼火,正无声地跳动。
无相祭司跪在神像前,脸上带着狂热的虔诚。
“我佛在上,弟子无相,幸不辱命。”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弟子已找到一具最完美的‘王血’载体!其血脉之精纯,远超想象!”
“子母连心咒已顺利种下,三日后,弟子便举行‘沐佛典礼’,将其献祭于您,助您降临此界!”
神像眼中的鬼火,剧烈跳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消息极为满意。
无相的表情,更加狂热。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密室的阴影中传来。
“无相,你太心急了。”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来人同样身穿黑袍,但他的僧袍上,绣着的不是花纹,而是无数扭曲的血色符文。
他面容枯瘦,皮肤上布满了干涸的裂纹,像一具刚从沙漠里挖出来的干尸。
他就是黑佛寺分舵中,地位唯一能与无相抗衡的,血祭司。
无相从地上站起,回头看着血祭司,脸上的狂热化为冷漠。
“血屠,你这是在质疑我?”
血祭司,本名血屠,他走到神像前,伸出干枯的手指,抚摸着一个骷髅头,眼神迷离。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一个拥有如此精纯王血的蛮族,身边只有一个看似普通的散修师傅,还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血屠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们就像是专门为了被我们发现,才出现在枯骨绿洲。”
“你不觉得,这像一个陷阱吗?”
无相闻言,发出一声嗤笑。
“陷阱?”
“血屠,你的胆子,跟你的血肉一样,都快被风干了。”
“我亲眼见过那师徒二人,一个贪婪短视,一个愚蠢憨直,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乡下人罢了。”
“我抛出‘圣子’的诱饵,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咬了钩。我赐下血菩提,那师傅的贪婪嘴脸,我至今记忆犹新。”
无相的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可笑。我已经通过子母咒,感知到了那个石敢当的状态,他正在疯狂吸收血菩提的力量,心神已经开始被侵蚀。”
“他,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血屠摇了摇头,没有与他争辩。
“我研究蛮族血脉数百年,真正的王血,天生便对我们这种邪法有极强的排斥性,不可能如此轻易被种下咒印。”
“除非……那血脉本身,有问题。”
“够了!”无相不耐烦地打断他。
“血屠,你只是嫉妒我找到了这份天大的功劳!”
“等我献祭了圣子,助我佛降临,舵主之位便是我的!到时候,你只能跪在我的脚下!”
血屠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尊邪佛神像,又看了一眼狂妄自大的无相。
他缓缓转身,向阴影中走去。
“希望你,不要毁了‘大人’的计划。”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无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所谓的“大人”。
他冷哼一声,重新跪倒在邪佛神像前,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贪婪与野望。
密室中,只有神像眼眶里的鬼火,在幽幽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