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都在不清不楚,只有思绪不停的飞窜着,终于感觉到身子彻底的倾倒,整个人的后背落在了柔软的床面上。只觉得眼前徒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前半夜睡的很好,后半夜开始噩梦齐飞,终于惊醒过来时,只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手指轻轻一抬,发现手背上压着另外一只更大更修长的手。
他的掌心是温热的,缓缓渗透出一种绵长的力量。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衣裳完好,还保持着醉前整齐的儒衫大氅。
外面一个声音冷静而阴沉说道:“四更天了,主人应该起来准备上朝。”
身旁的人的手便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起来,今日上朝,定然有大事情发生。”
一袭长发滑落下来,优雅而舒展的男子身体,似乎仍带着困意朦胧。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一手轻轻掬了掬黑发。不经意垂下眼眸望了她一下,似乎看穿了她的气息急促,慌乱狂躁。
“你的酒莫非还没醒好?”
“已经醒好了。”说着几乎是滚下去的,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沈楚梅从她身旁缓缓穿上鞋子,站起来去桌上端起隔夜茶喝了一口:“今日之后你我就不方便再见面了,不过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将夜这时从外面推门进来,拿起这里常备的朝服给他穿好。
赵小丙突然一惊,想起她自己的朝服还在家里呢,这个时候赶回去怕会耽误上朝的时辰吧。
将夜另外取了个包裹,抬手一丢,砸在了她的脸上。
赵小丙把那个包裹扯开一看,发现是一件崭新的朝服。
“快换。”
“哦,嗯——”匆忙的朝着小隔间里走了去,沈楚梅皱皱眉好笑:“睡都睡了,害怕在一起换件衣裳?”
赵小丙默默在里面换了衣裳出来,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这色鬼当真没在她睡梦之时乘人之危?同床睡了两次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哎!见沈楚梅已经出门站在了门廊上。将夜撑着一把伞护送沈楚梅向外面走去,她低头一瞧,见到另外一把伞靠着放在了门边。自己识趣的拿起伞,打开来,在清凉潮湿的夜色中跟在沈楚梅谁后向外走。
上马车准备离开时,整个人的头脑都是木纳的,好像灌入了泥浆,沉甸甸抬不起来。
沈楚梅从马车上取了个精美的漆器食盒,打开来递给她:“随便吃一口东西,免得上朝时被人看出没有精神。”
她接过了那个盒子,发现竟是些小兔子,小橘子,可爱的梅花形状的精细点心,咦了一声问:“怎么像是慕大人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两个厨子的手艺?”
“正是啊,你这小东西眼神还不错。”
乍一听到沈楚梅念出这小东西三个字,还真是有点受不了了,脸上绯红一片,他说这三个字的感觉同慕大人完全不同啊?实在是让人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