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姬意识到了李彦崇的疏离,可她不信邪,毕竟以前,他是那样爱着自己,便欲再次往他怀里钻。
可是,李彦崇的胳膊牢牢撑着她,阻止她这么做。
姜云姬挣扎了几番,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二哥,我知道,同心城之事,你必恨我,我也是悔恨莫及。”
“你虽给孤王下毒,却留了解药,可见并不想置我于死地。孤王不恨你,只是突然看清了你的面容,很是伤心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二哥,”姜云姬的泪流的更多了,“我是一时糊涂,你能原谅我吗?”
“既然无恨,又何谈原谅二字?”
姜云姬敏感的听出李彦崇话中的意思,退后几步绝望的说道:
“无恨,亦无情对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看我有多落魄?然后再嘲讽数落我几句,告诉我,今日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是我罪有应得?你来就来吧,为何还带着她?”
她手指花百娆,满腔愤怒。
李彦崇的情绪却至始至终毫无波澜:“今日来,是要为你我之事做个了结。”
“了结?了结什么?你若恨我,亦或不再念及以往的情意,可以不必来?又何必说了结二字,来伤我的心?”
“你写了信给孤王,孤王当然要来一趟。”
“我给你写信,是想让你救我出去,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是让你来跟我了结的。”
李彦崇静静的看着她哭泣,隔了一会儿,才叹息一声道: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又在我最无助、最脆弱之时给予我希望,孤王能有今日,全仰赖于你。云儿,你叫我一声二哥,我便会一直把你做妹妹看待。如今,你虽深陷囹圄,但丞相法政严明,你确实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我不能把你救出来。但你放心,只要二哥还在这世间活着,便会一直照应你。”
姜云姬泪眼朦胧,赌气说道:“既是了结,我不需要你照应。”
“这就是殿下想给我的答案?”花百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这是孤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答复。倘若丞相不满意,可说说你的见解。”
姜云姬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苦笑一声,拿衣袖摸干眼泪:“原来如此,你来同我了结,是为了她?你们果然还是勾搭在一起了。”
“云儿,注意你的言辞。”
“我所言不对?还是你心虚?你嘴里说爱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对花百娆,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世间女子,除我之外,你总是不屑一顾;而她,却可以靠近你,获取你的青睐。这个贱人,明知你身边有我,还想方设法的接近;而你呢,朝三暮四,嘴上用甜言蜜语哄着我,心里早就想和她勾搭在一起了吧?”
“云儿,住口!”李彦崇大声呵斥了一句,话音落,他自己也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姜云姬,“你对孤王有恩,孤王此生铭记在心。但在情感上,不欠你什么,毕竟是你有负于我。”
这是事实,可姜云姬不肯认,非但不认,还刻意挑拨。
“你倒是把恩怨分的清楚?可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欠我的。花百娆,”她看向她,目光怨毒,“别以为把他从我手里抢走了,你就赢了。刚才我有一句话说错了,他不是对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屑一顾,能靠近他的,除了你,还有一人,乃秀春楼的花魁娘子。她早已许身给了他,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他。”
“云儿,你明知那是我表姐,又何必故意挑起误会?”
“误会?你那表姐对你倾心相许,也是误会?”
李彦崇忙看向花百娆:“此事,我自会解释。”
听到这里,花百娆嘴角露出一抹笑,让李彦崇心里发毛。他一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主帅,却对付不了两个女人。
本以为今日来见姜云姬,把话说清楚便罢了,哪曾想,事情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到现在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事实上,他越是试图说服姜云姬认清自己的错处,越能引出她更加怨毒的言语。
此刻,他也猛然意识道,面对如此冥顽不化之人,多说无益。于是又对姜云姬道:
“该说的话,孤王已对你说清楚了。云儿,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我之间,再无男女之情。”
言罢,拉起花百娆的手,离开了接待室。
花百娆满脸羞涩,她可不想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更何况,她也没答应这家伙什么。
于是,趁还在无人之处,赶忙说道:
“放开我。”
李彦崇见她一脸羞恼,倒也不为难,毕竟,男女相亲,应属闺房之乐,他也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见。
宫门外,仪仗车在树荫下等待。见景王和丞相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立刻由松散变得端肃整齐。
车夫赶着马车停到二人面前,可李彦崇却道:“孤王骑马,与丞相并辔而行。”
花百娆却喜欢拆他的台:“本相今日乏了,坐车回去。”
言罢,踩着脚蹬,进入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