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若死灰的魏明轩听到这话,心下倒是一顿。
像是被拨动了心弦,只是宋明珠拨的这根弦,是一根断弦。
她这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但他沙场征战多载,哪能猜透女孩子家的心事?
当下更是无心揣度,只能由她去了。
另一边,宋明珠回到闺房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直至午夜,两只眼睛还瞪得像铜铃。
莺歌觉察出自家小姐心烦意乱,小心道:“明日奴婢为小姐取些安神补脑的药可好?”
“嗯。”宋明珠有气无力答道。
安神补脑?
只要魏明轩还这幅死样子,她就难以安神,也不必补脑。
生了好半天闷气,她忽委屈巴巴道:“莺歌,我是不是待魏将军太过无理了?”
尤其是一想到魏明轩脑袋上的伤皆是因她而起,愧疚之情更如滔滔洪水,令她五味杂陈。
“奴婢不敢说。”
“你说,我保证不责罚。”
良久,莺歌才道:“奴婢倒是觉得小姐不会苛待魏将军。”
“那是什么?”
“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宋明珠重复这四字半晌,大半夜竟红了脸。
她觉出自己双颊滚烫,也不再多说,不过是初秋天,依旧薅了被衾将脑袋遮了个严严实实,昏昏沉沉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
宋明珠神思怠惰去给太爷请安,却见太爷笑眯眯看着她,似乎心情大好。
“府上是有喜事?”她好奇道。
“何出此言?”
“自然是因为太公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经她这么一说,早些来请安的宋承徽也发现了端倪。
“还真的,太公,到底有何喜事,可否告诉孙儿,权当一同乐一乐,驱散些最近的霉运。”
听了这话,宋淮倒是不高兴了:“霉运?哪门子的霉运?”
“自然是……”宋承徽话说一半住嘴。
这两日他看清了众人待魏明轩的态度,整个王府上下,好似只他和唐征看不惯这金陵来的将军。
之前他也被罚怕了,只好堆笑谎称道:“孙儿随口一说,太公莫当真。”
宋淮收回严厉神色,起身行至宋明珠跟前,满眼慈爱打量了自己这宝贝孙女一番,试探道:“明珠,上回太公跟你提的事,你可还记得?”
“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
宋明珠不解,正要发问,又听太公一字一顿道:“娶嫁的大事。”
宋明珠恍然大悟。
一旁的宋承徽抢声道:“太公,明珠根本不喜欢魏明轩,何必强迫于她呢?”
“你懂个屁!”
宋承徽谨言慎行了近半个时辰,还是祸从口出。
他暗自啧舌,不敢再说,心下却是放心。
因为宋明珠不喜魏明轩一事人尽皆知,就算当下态度有所松动,也是因为愧疚罢了。
哪料宋明珠却垂眸道:“太公,这件事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