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江若圆伸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我心里就像有猫儿在挠似的,痒得很,若是不告诉我,我非得想上几天几夜不可!”
思忖了片刻,江蒙骤然回过神,一双眼眸里透着精明狡黠的光,嘴角突然向上扬起,用哄人的语气问江若圆:“圆儿,想不想让江颜尝点苦头?”
江若圆一听,立马也来神了:“怎么做?”
“你不是在丫鬟那儿听说了一些事情吗?”江蒙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漫声问道,“你可见到了父亲送的簪子?”
江若圆摇头:“不曾,娘亲可宝贝着。”
江蒙勾了勾嘴角,轻哼一声,接着说道:“娘亲有什么贵重东西,一般会放在梳妆铜镜旁边的第二格柜子里,上回那一颗小小的夜明珠,不也是放在那里么?”
“是呀。”江若圆附和道,说罢她又皱眉问,“可是……这和江颜有什么关系?”
江蒙脸上狡猾的笑意加深了:“娘亲每日早晨,都要去落香园里逛逛,然后再去奶奶那儿请安,对吗?”
“嗯,没错。”江若圆点头。
“我们趁此时机,找一个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将那簪子拿出来,”江蒙对着虚空做了一个抓的动作,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再将此事推给江颜,让母亲狠狠地罚她,如何?”
江若圆听完顿时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蒙,过了半晌才呆呆说道:“蒙姐姐,你太聪明了!”
江蒙放下瓷杯,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只要……这个局做成了,凭她江颜有十张口都难辩!”
*
“您说……此事是蒙小姐打的主意?”
卧房内,莲姑听完江颜的话后,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声。她也无暇再去做旁的事情,瞪直了双眼问道:“可是,她这样戏弄你,为的是什么呢?”
江颜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说罢,她起身走向木柜子,将里面放置的桃木盒打开,取出三枚铜钱准备再占算一卦。
莲姑知道她要卜卦,立刻正襟站在一旁,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定定地看着江颜将三枚铜钱在手心里排开,接着合拢双手,一脸肃重地摇卦。
紧接着,她两手骤然一开,三枚铜钱哗啦啦的掉在了方木桌上,第一爻的象已成。
江颜凝神看去,下一刻,她咬了咬下唇,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小脸紧紧皱起。
那第一爻,居然又是少阴。
“怎么?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莲姑忍不住出声询问。
江颜冲莲姑摆了摆手,在心里想着或许是巧合。于是她长吁一口气,迫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缓缓捻起三枚铜钱,又继续占卦。
一连六次,越到最后,江颜的神色就越凝重,直到最后一爻已成定局,她心头紧绷着的一口气骤然一松,整个人就像瞬间被吸光了精气,虚脱着踉跄了两步。
“女郎!”莲姑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江颜,一脸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往日见你占卜都好好的,怎么今日累成这样?”
江颜靠着莲姑,视线却紧紧盯着最后画成的卦象上,心上渐渐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解卦……
竟然又是解卦。
她连着两次都占到了解卦,到底有什么意头?
“奶妈……我竟又摇到了解卦……”江颜的双目放空,定定看着半空,喃喃道,“难道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
“什么?什么解卦?”莲姑皱眉,“女郎你说给我听听,老奴也许能替你想想。”
江颜怔愣片刻,终于回过神来,面色也从苍白逐渐变回了原样。
她站稳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将铜钱收入了桃木盒里,动作迟缓地将盒盖“啪”的扣上,然后轻叹一口气:“险以动,动而免乎险,此为解。”
说罢,她将那日老者在她耳边说的话也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莲姑。
“这……”莲姑也颇为伤神地想了许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依老奴看,此次摇出来的这支解卦是在提醒女郎,如今尚未脱离险境。”
江颜问道:“那此卦所说的‘动而免乎险’,又指什么?”
“自然是提醒你要立刻积极行动。”
莲姑说完这句话,又有些犹疑地顿了顿:“不过……老奴也没读过什么书,随口说说罢了,女郎你就当做戏言听吧。”
“不。”江颜摇头,“结合我目前的情形来看,或许正如奶妈所说。”
“那你作何打算?”莲姑问她。
江颜抿了抿唇,一双眸子里透着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去找那个传话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