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歇被怼,自知理亏,但也不准备和他吵,想了想,眼中精光乍现,勾唇一笑,“拓跋云容今晨暴毙,想必北胡王拓跋云翳必定心生怨怼,会有所动作,靖州不得不防,上次容城和嘉关一战,死伤士兵不少,靖州边防征兵迫在眉睫,这军费,沈尚书自己想办法吧。”
“另外,为从根本上解决永州的洪灾,横贯邰永两州的漓江有部分河道需要修缮,这修整河道的钱,也劳烦沈尚书想想办法。”
“还有.......”
“等等,”沈穆初出声打断,双手一摊,一副无赖样,“我没办法,我没钱。”
萧雨歇从书案上拿过一个折子,递给沈穆初,缓缓道,“兰蝶想以朕的名义开个女子医学堂,你说朕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自古就没有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学习的风俗,有钱人家都是私自请了先生在家教,诗词经义就罢了,至于医术,很难想象他们会同意自己家的女儿出来学习。
沈穆初觉得兰蝶不可能提这种荒唐的建议,但仔细瞧了两遍字迹,才相信这封折子真的是她写的。
但这种事情,她似乎从没跟他提过呢。
沈穆初抬眼看萧雨歇,发现这家伙满眼算计,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一股子邪火猛然蹿起,让他挠心挠肺的难受。
拒了他的要求吧,兰蝶的提议就要被他否掉,回去免不了挨一顿怨怪和暴揍。
不拒吧,他连夜转自别人名下的财产,全都要无偿奉献给穷得响叮当的国库。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冤的怨种了。
沈穆初内心纠结慌乱,犹如过江之马,狂涛拍岸。
萧雨歇淡定品起茶来。
他在心里倒计时,三,二......
还没数到一时,他就听到沈穆初垂头丧气道,“我认输。”
他顿时激动站起来为沈穆初鼓掌,夸赞道,“沈尚书明事理,晓大义,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朕一定在史书上为你记上这笔丰功伟绩。”
沈穆初冷哼一声,拂袖便出了这间上书房。
兰蝶很满意这个店铺,刚和房东谈好,就有小内侍找过来。
小内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兰蝶顿时眉开眼笑,很爽利地掏出银子,对东家道,“你这店铺,我买下了。”
两人原是谈的租金,兰蝶是怕萧雨歇不同意,就打算挂上木清的名头,自己偷偷干。
现在嘛,萧雨歇同意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这东家见银子丰厚,喜笑颜开接过银子,将钥匙和地契还有一些过户文书统统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这边沈穆初回了沈府后,没有见到兰蝶就出来寻找。
他找到她时,就见她雇了些人,在清扫整间铺子。
而她正忙着在纸上画图,也不搭理他。
想来,萧雨歇的旨意应该是下达了,这里就是她预备办理医学堂的地方。
沈穆初腆着脸赔着笑在她面前晃悠了很久,也没得到她正眼看自己,也没说一句话。
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自己是哪得罪了她。
刚巧碰见木清带着工匠师父进来,沈穆初拉过木清往外走。
边走边问:“她怎么回事?一直不搭理我。”
木清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沈穆初气得踢了他一脚,骂道,“天天跟着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木清更无辜了,他天天跟着兰蝶没错,可都被用来打杂了,这女人的心事,哪是他们这种单身汉能猜得着的。
木清捂着被踢疼的屁股,往店铺里走,边走边道,“初爷,你晚上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沈穆初叹了口气,往官署方向走去。
今日是他第一天当官,龚原走了,有好多事务等着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