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说:“我听说,这一次来江南巡考的钦差林大人是你爹的同年,会不会是因为……”
“这不可能。”张北辰背着手在房间里快速走来走去,一肚子烦恼无处发泄,“那一位林大人当年是榜眼,我爹心高气傲,屈居探花,本来就不服他,怎么可能求他办事呢?”
说起来都是旧年的恩怨了,南国子监的双魁星,赴京应试,却在殿试中被判了高下,年轻气盛的张至亭岂肯屈居人后?入仕翰林时,张至亭勤勤恳恳,希望可以反超林鹤梅。
谁料天意弄人,张至亭与京中贵人结了梁子,被外派到地方任职,明升暗降,迁升谪降,几番辗转,半生困顿。后来得皇帝体恤,调任故乡含州州牧,正四品的大员,荣归故里,也算风光,张至亭便丢了那些奋进求索的心思,一心一意做着一方地方官。
而林鹤梅际遇大不相同。他在京城中地位稳固,颇得天子器重。此次被认命为钦差大臣,巡考江南,又在含州城遇到故人。
时隔多年再见,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张至亭只觉得感慨无限,面上作出一派和煦,心里却记不得多少同门的情谊,想必林鹤梅也是一样。
以张至亭的性子,他不肯轻易承认自己不如人,绝对不可能求林鹤梅给自己儿子开后门的确。
何况,林鹤梅是什么身份?他既然得天子赏识,负责监察科举舞弊,怎么可能知法犯法、顶风作案?
南河换了个角度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确实不可能。
“退一步说吧,就算是你爹求林大人,他也不应该放水的。且不论他们二人关系如何,昔年同窗,瓜田李下,按理说他应该避嫌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