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的语气十分平和,好像在问,你吃过饭了吗?
张至亭一时语塞,涨红了脸,呵斥道:“你这是狡辩!”
“狡辩的自然是我,我错就错在不该做言鹿的那一半人。”
秦二世之时,赵高驾鹿而从行。王曰:“丞相何为驾鹿?”高曰:“马也。”王曰:“丞相误也,以鹿为马。”高曰:“陛下以臣言不然,愿问群臣。”臣半言鹿,半言马。当此之时秦王不能自信自而从邪臣之说。
奸臣赵高指鹿为马,后来说真话的那一半人都他被处理了。
南河这是借典故骂张至亭指鹿为马、混淆是非。旁人或许还有些迷糊,但是这间屋子里,张至亭、张北辰、常莫辞等人是确确实实听懂了的。
张至亭十分恼怒,却又不想说破,他还忌惮袁槐在场。若是让一个下人要是知道自己被这般羞辱,张至亭简直没脸见人了。
南河还是笑吟吟的。
她觉得自己有点邪恶,总是能在一些诡异的场景中找到愉快感。比如此时此刻,张至亭越是生气,她反而越是冷静。
她格外享受这种带着优越感的冷静,像是辩论场上胜券在握的那一方。
陈河州看着张至亭的脸气得黑里透红,满脸无奈,遂道:“南河所犯第五条,口多言。这一条想必不用我多解释了吧?刚刚的情形二位也都看见了。”
常母半张着嘴,泪痕未干,满脸惊诧。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跋扈了?居然顶撞公公!
常父起身,向张家的两位行了个礼:“二位见谅,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的女儿,实在是我常千曲家门不幸,累及贵门,心中内疚。今日自请休书一份,让我将这逆女带回去,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