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人这般有力气,应不乏力。
她这么大个人撞过去,他纹丝不动,应也不体虚。
郁攸迟垂眸,宋承漪感觉后颈都跟着进了冷风,她缩了缩脖子,忙松开手。
在她以为又要收到死亡威胁时,就听冷沉中夹杂着烦躁的声音传来。
“你的膝盖,究竟怎么回事?”
甭管语气如何,又在关心她,应是算好兆头,宋承漪斟酌着回答。
“坐着没什么事,站起来走动会微微疼。”
郁攸迟一字一顿地确认:“不走路,就不会疼?”
宋承漪抬头,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她该不该疼。
不等她回答,下一刻,天旋地转。
她双脚离地,身子被人轻松地打横抱起。
眼中景物飞快变换着,从祠堂廊檐、墙边雪堆,最后停在一张深邃俊朗的面庞前。
宋承漪的眼眸顷刻就点亮了,比初雪映朝阳还要璀璨。
他竟然抱起了她!
她之前连幻想都未敢如此想过,总是忧心他身体孱弱,抱不动她。
郁攸迟像是知道她何处疼痛,环在她腿下的手臂微妙地调整,避开脆弱的膝弯,稳稳托在她腿根之上。
这份体贴细致,于今时的她而言,简直奢侈得要命。
宋承漪仰头看他的神色。
郁攸迟在此时低头,女子纤长的睫毛轻如羽翎般扫过他的下颌,轻柔喘息的气流浮在他颈侧。
郁攸迟压抑地低沉吸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宋承漪眼前的唇薄色淡,她有几分怔然。
她记得这唇上扬时的模样,恰似天边弯月,透着无尽柔情,可现在却是绷成冷硬无情的模样。
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悸动与酸楚,又混杂着近在咫尺的渴望。
宋承漪睫毛眨得厉害,既是他先抱起她的,那她做点别的,也不过分.......吧?
她向上凑近几分,郁攸迟却忽而松了一只手臂。
宋承漪的眼睛定住,心道完了!他的身体果然还是遭不住。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屁墩时,却发现她还稳稳地窝在他怀中。
他只用右臂就能托住她。
郁攸迟的病真的大好了!
宋承漪眼底乍出浓烈的光彩,忍不住环住他的脖颈,喜滋滋地唤道:“夫君!”
这一声,溢满了欢喜,但也加满了音量。
郁攸迟一时觉得脑中都是这两字的回音,他眉头皱紧。
“放开手。”
此刻,就算把宋承漪扔到无逸斋去受刑,她也不愿意放手。
什么威胁,什么规矩,这一刻她只想紧紧抓住这久违的温暖。
“不放,我不放!”
宋承漪非但不听,反而收紧了胳膊,身子贴得更紧。
就像一株柔弱却韧劲十足的藤蔓,缠绕着他。
她犹嫌不足,甚至把脸都贴在他的胸口处,闻着他身上的冷柏香,额头还在上头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