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青的目光落在水云缎的花纹上,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位穿青布衫的男子。
布衫男子眯着丹凤眼,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锦袍公子听完,点点头,立刻对掌柜道:“掌柜的,这折枝样的水云缎不错,先给我们拿两匹。”
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吩咐伙计打包,心里还在琢磨:这公子看着年轻,做事倒挺爽快,
身边的“仆从”一句话,他就定了两匹贵价绸缎,想必是对这绸缎很满意。
他哪里知道,这两位“公子”并非来买绸缎的贵客,而是特意来打探金陵绸缎行情的商青青与胡八郎。
借着选绸缎的由头,来摸一摸了当地绸缎铺的情况。
从最后一家绸缎铺出来,街上的日头已经偏西。
商青青跟着胡八郎走进街角一家雅致的茶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伙计很快端来一壶碧螺春,配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松子糕、杏仁酥,都是商青青爱吃的。
可她看着杯中浮起的茶叶,却没什么胃口。
她闷闷不乐,还带着几分泄气:“刚才看的那几家铺子,尤其是王记,又大又有后台,连宫里都用他们的绸缎,我们要在金陵开绸缎铺,怎么跟他们比啊?”
胡八郎正剥着一颗糖炒栗子,闻言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笑眯眯道:“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要是实在没信心,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江东,反正桑田和丝织庄也够你忙活的,金陵的铺子不开也罢。”
“谁要回去了!”商青青立刻瞪了他一眼,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栗子,“我就是觉得他们底子厚,咱们得想个巧法子才行。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你三姐临江王妃吗?她在江东有门路,说不定能帮上忙。”
胡八郎揉了揉眉头,轻轻叹了口气:“也别什么事都指望她。我三姐如今是临江王妃,行事得顾着王府的体面,不能总为咱们的小事操心。再说,做生意终究要靠自己,总依赖旁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商青青听他这么说,也静下心来,想起刚才在绸缎铺看到的景象,慢慢开口:“其实我刚才仔细看了那些锦缎,确实做得好。料子软和,花样也新鲜,织得又密又厚实,难怪卖得贵。”
胡八郎抬眼看向她。
商青青眼睛滴溜溜地,认真地对胡八郎道:“可我转念一想,这种绸缎价格太高,只有富贵人家买得起,中等人家就算喜欢那些花样,也舍不得花钱。”
胡八郎闻言,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窗外的阳光透过木窗洒进来,落在商青青脸上。
她眼底渐渐亮起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我想着,咱们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胡八郎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伸手替她倒了杯茶,笑着道:“这想法不错,比一味指望旁人靠谱多了。咱们再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真能在金陵的绸缎市场里,闯出一条咱们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