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黑狐……保家仙……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力竭”或者“成了祸根”的保家仙本身?奶奶烧了十年阳寿,不是“请”他来,而是……重新唤醒了祂?或者……暂时加固了某种即将失效的契约?
所以他才那么诡异,那么冷漠,出手那么有“分寸”?
这念头让我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是抱着救命稻草,而是抱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炸弹!
窗外,那来自后山的诡异嚎叫频率似乎加快了,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嗜血的躁动,它在催促,催促它的爪牙,也可能在催促……别的什么东西。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知道那口井到底怎么回事!镇物到底是什么!哪怕只看一眼!
地图上的路径清晰地指向后山,现在去?深更半夜,跑去那个怨气最深、正在苏醒的凶穴门口?
光是想想,腿就软了。
可是,等到天亮?等到井里的东西彻底爬出来?或者等到下一个晚上,更凶的东西被召唤来?
我攥紧了地图,指甲掐进纸里,恐惧还在疯狂叫嚣,但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也冒了出来。横竖都是死,窝囊死不如拼一把!至少死个明白!
我去!
但不是现在这样赤手空拳地去送死。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奶奶的箱子,她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肯定还有什么!东西一定就在这屋里!
我像是疯了一样,开始重新翻找那个箱子,衣服一件件抖开,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桌子抽屉拉开,里面只有些零碎杂物,床头,炕席底下……什么都没有!
难道猜错了?
我焦躁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奶奶那张老旧的拔步床上,床很大,很沉,我扑过去,几乎是爬进床底,里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糊了一脸,我忍着恶心,用手胡乱摸索。
手指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藏在最里面的床板底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使劲把它抠了出来。
是一个细长的、裹满了灰尘和蛛网的黑色木筒,比筷子筒稍粗一点,两头用某种暗红色的蜡封得死死的,上面似乎也刻着极其细微的符文,入手冰凉沉重。
这是什么?
我爬出来,也顾不上脏,用袖子使劲擦掉表面的污垢,木筒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但异常坚硬,两头封口的红蜡颜色暗沉,透着一股陈旧的血色和淡淡的药味。
筒身上什么字样都没有。
我试着拧了拧,纹丝不动,又试着想砸开,看了看又舍不得,万一里面是什么脆弱的东西呢?
怎么办?
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刚才被木匣子划破的手指,伤口已经凝了一道细细的血痂。
血……又是血?
奶奶留下的东西,怎么都这么邪门!
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咬咬牙,将结痂的伤口再次咬破,挤出一颗血珠,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木筒一端封口的红蜡上。
血液接触红蜡的瞬间,那暗红色的蜡像是活了过来,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迅速地将那滴血吸收殆尽!紧接着,封口的红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融化,露出里面一小截颜色沉暗、像是某种金属的塞子。
有门!
我强压住激动,如法炮制,将血抹在另一端的蜡封上。
同样的过程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