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没看我和小灰鼠，目光扫过墙上那处新鲜的焦黑痕迹，似是极轻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巡夜人’的先锋……已至邻村。”他冰冷的声音打破沉寂，“……惊走了那只黄皮子，废物。”
黄皮子虽然溜了，但显然把消息带到了。
“……他们布下了‘显尘阵’。”墨玄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看来，对此地异常颇为重视。”
显尘阵？那是什么？
没等我问，他便抬手，凌空向着窗外一抹。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纱被揭开，窗外原本寻常的夜色景象骤然一变！
只见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了无数极其细微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尘埃！这些光尘如同有生命的雾霭，缓缓飘动，覆盖了整座老屋乃至更远的范围。
凡是被它们触碰到的物体，表面都会留下极其淡薄的、几乎肉眼难辨的白色痕迹，经久不散。
更令人心悸的是，我能模糊地感觉到，这些光尘似乎在极其缓慢地……汲取、分析着范围内一切异常的能量残留！包括我之前练习时散逸的那些微弱的离火气息！
这阵法……是在标记和追踪？！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必慌张。”墨玄的声音依旧平静，“此阵粗糙，只能感知明显能量波动，你方才那点微末之火，尚不足以引发其警觉。”
他话锋一转：“……但，若他们再靠近些，或者有更敏锐者主持阵法……便难说了。”
他看向我，阴影下的目光似乎落在我眉心。
“……敛息，此刻便开始。”
“如何做？”我急问，手心冒汗。
“……内守‘门钥’，外感‘戍土’。”他的话语简洁如刀，“……以此地为基，引地脉厚重之意，覆你离火灼灼之息。似大地藏火，不露分毫。”
引地脉之意？覆离火之息？
这听起来比控制火苗更难！
但我没有选择。
我立刻闭上眼睛，强行压下所有慌乱，意识再次沉入意识海。
“门钥”令牌静静悬浮，那簇赤金火焰依旧活跃，我尝试着去感知令牌另一面，那黑狼图腾所代表的、“戍土”的力量。
厚重，苍凉，承载万物……
我的感知力顺着与小灰鼠残存的微弱联系，小心翼翼地向下延伸，穿透地板，接触到了冰冷的大地。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和冰冷。渐渐地，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浩瀚磅礴的意志，被我的感知和“门钥”的气息所触动，缓缓回应了我。
那是这片土地本身的气息。经历了无数风雨沧桑，承载着生机与死亡，沉默而厚重。
我尝试着，引导这一丝厚重苍凉的气息，向上回流，缓缓覆盖向意识海中那簇跳跃的火焰，覆盖向血脉中流淌的灼热。
过程极其艰难，两种力量属性截然相反，如同冰与火，稍有不慎便会激烈冲突。
我不得不将心神分成两股，一股小心翼翼地约束躁动的离火，另一股则引导着戍土的厚重，如同用最细腻的纱一层层包裹烈焰。
汗水再次浸透了我的衣服，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