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里却炸开了锅。瑞王摔碎了整套青瓷茶具,绛紫常服上溅满茶水:“荒谬!帝王之学岂是儿戏!“他腰间玉带空荡荡的——昨天被尿渍显形的翡翠佩饰早摘了,生怕再露破绽。碎裂的瓷片溅到幕僚脸上,划出的血珠落地变成诡异蓝色,正是老四说过的“傀儡散“中毒症状。可骂完之后,他却偷偷让心腹临摹了一份,关起门来研究那些乌龟藏着什么玄机。
当夜,东宫偏殿烛火通明。澹台墨还在完善教材,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堆成小山。老大澹台玄突然推门进来,玄色劲装几乎融在阴影里,只有腰间短剑银柄闪着冷光。他手里拿着张密笺,脸色凝重:“三弟,你看这个。“
密笺上画着只简单的乌龟,龟壳纹路却很奇怪,中央刻着极小的突厥狼头印记,红宝石做的狼眼在烛光下泛着血光。“瑞王府书房发现了你的临摹画,“老大低声道,“但这张混在突厥密信里。“他指尖按在狼头印记上,那印记突然凹陷,露出突厥文字:“双珠现,可汗归“。
澹台墨皱眉细看,掏出老四给的药水涂抹狼头。红色遇液变成幽蓝,正是突厥特产的“狼毒“颜料。“他们也看我的乌龟?“他疑惑道。老大摇头:“或许,他们想仿造你的教材,教他们想扶植的人。“说着掏出另一张纸,上面是只狰狞的狼头龟,写着“弱肉强食龟“,标注“突厥王庭秘传“。
两个孩子看向睡得香甜的小星星,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有人在打“女帝“的主意,且绝非善意。烛火突然摇曳,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竟隐约形成朱雀图案。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五个娃娃齐刷刷转头——月光下站着个披星尘斗篷的身影,腰间银铃轻响,和先皇后玉佩撞击声一模一样。
那人抬头,眼角泪痣红得刺目,竟和太子如出一辙。“小姨......“老五小声叫道,拨浪鼓“啪嗒“掉在地上。来人轻笑,声音空灵:“姐姐在龟甲里藏了钥匙,你们找到锁孔了吗?“她抛起绣花针,针在月光下旋转,显出瑞王府地图,某个密室被朱砂圈出:“双生子现,天命归“。
黎明钟声响起,烛火渐灭。第一缕阳光照在《乌龟百态图》上,“纳谏龟“三字渐渐淡去。突然,书中滑落枚蜡丸,老二捏碎露出纸条:“绣娘已灭口,子时三刻,乱葬岗“。字迹带着颤抖,和先皇后临终笔迹一模一样,边缘沾着“狼涎香“粉末。
“追!“老大率先冲出去,短剑划破晨光。五个身影在风雪中疾行,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乱葬岗时,只见新坟前插着狼头木桩,刻着突厥文:“双珠合,地宫开,山河易主“。老四撒下药粉,粉末遇雪即燃,烟雾中浮现先皇后虚影,她泪眼婆娑望着东方,吐出最后二字:“烬儿......逃......“
虚影消散后,雪地里躺着半块龟甲,纹路与玉玺缺角血珠严丝合缝,在朝阳下泛着妖异红光。澹台墨捡起龟甲,突然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朱雀纹——和妹妹肚兜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风雪还在刮,但五个娃娃的脚步异常坚定,他们知道,这场围绕龟甲与江山的迷雾,才刚刚揭开第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