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陈洛干脆回现代了,马甲在明朝耐心的等待靖江王回京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嘛。
“呼——刺激!真他娘的刺激!这钱赚的真爽!”
陈洛摸着完好无损的脖子,每次都是心有余悸的情况下,又兴奋异常地喘着粗气。
他甚至都猜到老朱看到他那个奏疏后,最后那眼神一定跟要吃人似的,气死他了吧?
不过陈洛也顾不上回味在奉天殿上指着皇帝鼻子输出,以及那顿价值一两二钱的“断头饭”奏疏的壮举,他第一件事就是扑向桌上的手机。
指纹解锁,屏幕亮起——
【支付宝到账6000元!】
【支付宝总计110000元!】
“卧槽!十一万啊,发财了发财了啊!”
这波玩命,血赚中的血赚!洪武朝的社畜生活没白熬!
“朱元璋啊朱元璋,你砍我脑袋又怎样?哥们儿回现代潇洒了!你这点俸禄不够小爷我塞牙缝的!等靖江王回来我再好好和你玩……”
至于现在嘛,他兴奋地搓着手,此前在朝堂上为民请命顺便作死的悲壮感,瞬间被暴富的狂喜冲得烟消云散。
“洗浴二楼?格局小了!今天必须安排顶配!”
他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外卖软件,平时抠抠搜搜看了又看的豪华烧烤套餐、小龙虾、刺身拼盘……直接加入购物车,付款!眼睛都没眨一下!
“电脑显卡是不是该换4090了?买!电竞椅都吱呀响了,换个带按摩功能的!还有那破显示器,必须换个大曲屏的!”
下单!下单!统统下单!
消费的快感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比在朝堂上气老朱还爽!
接着,他一个电话拨给了最好的哥们:“喂!狗日的,别加班了!爷今天请客,地方随你挑,酒水管够!什么?问我中彩票了?比中彩票还刺激!别问,问就是爷刚在明朝砍头回来,抚恤金到位了!”
半小时后,金鼎轩包间里。
死党看着一桌顶平时三个月伙食费的硬菜,和对面那个拿着蟹腿当话筒,声情并茂演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陈洛,目瞪口呆。
“你…你真去明朝了?”
“那还有假!”陈洛猛嘬一口奶茶里的珍珠,“哥们儿都好几次人头落地了!刺激!这顿算我的重生宴!别客气,吃!就当吃席了!”
“吃…吃谁的席?”
“我的啊!”陈洛说得理所当然,又夹起一片金箔和牛,“提前吃吃我死后的席,怎么了?沾沾喜气!祝我下次死谏再成功!”
死党只觉得陈洛疯了,什么穿越狗能信啊?
不过——“……6。这席挺好吃,下次我还来。”
“没毛病!老铁,等我下次从明朝死回来!”陈洛大手一挥,“服务员!再加一份那个…那个‘鹤顶红’鸡尾酒!对,就最烈的那个!爷今天要尝尝,是不是比老朱的脾气还冲!”
这一晚,陈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只要死的够快,消费主义的哀伤就追不上我!
虽说。
“洛子,你……你真没事吧?受啥刺激了?穿越明朝被砍头是啥新梗吗?”
陈洛晚上还和这发小吃饭,那是夹起一大片雪花肥牛就塞进嘴里,烫得直嗦溜,但含混不清地大笑。
“哈哈哈哈,没事儿!就是胡说的,我最近其实就是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然后突然想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古人诚不欺我!来,走一个!今晚消费,由我陈公子买单!”
哥们:“……牛逼!”
总之,这种快乐在马甲按照系统控制如同正常人上班下班,在靖江王回到京城后,也在陈洛回到大明后,快乐的风还是消散了。
洪武十五年,奉天殿上!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比朱元璋的脸还沉。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央,靖江王朱守谦,这位在桂林作威作福、堪称土皇帝的郡王爷,此刻正光着膀子,背缚着几根带刺的荆条,跪在冰凉的金砖上。
荆刺深深勒进他养尊处优的皮肉里,渗出的血珠把他那身细皮嫩肉染得一道红一道白,瞧着既狼狈又滑稽。
但是,这位此举却不是朱元璋要求的!
靖江王他低着头,但那眼神深处藏着的也不是悔恨,而是憋屈和不忿!
他目光偶尔只会看向人群中的陈洛,目光中的愤恨更无法掩盖。
这位靖江王在终于回了京后,这一路上,他也思考了很多,最终选择了上演这一处负荆请罪的戏码,他自己其实也极为清楚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
他的错误,朱元璋这位叔爷是不可能轻易谅他的,那么他自己的态度就必须要好,要做到位。
朱元璋也眯着眼,死死盯着本、证词,还有那封字字血泪、甚至带着鸡血味的万民书时,是个什么心情。
恼火?
那是肯定的!
这混账东西简直把他老朱家的脸丢到漓江里喂鱼去了!
但除了恼火,还有一丝被陈洛那杀才死死拿捏住的憋闷!
这小子至今说的话,什么公道,什么道理,包括之前一钱二两明摆着的断头饭奏疏。
他不怕死,他就为了弄他朱家的宗室王爷。
这家伙……
眼前这家伙。
朱守谦啊,这混账偏偏是他朱元璋大哥唯一的嫡亲血脉!
他朱元璋能提刀砍尽天下贪官,可这刀真要落到自家人头上……
“守谦啊。”
朱元璋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寒意,砸在朱守谦头上。
朱守谦浑身一哆嗦,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哭腔:“皇…皇祖父……孙臣……孙臣知错了,孙臣糊涂啊!”
“知错?”朱元璋冷笑一声,猛地一拍龙椅,抬手就指向他,“你当然知错!你不知错,能想出负荆请罪这招?能一大清早就跑来这儿跪着?你这脑子,用在正道上多好!”
朱守谦被噎得说不出话,也只能拼命磕头:“孙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皇祖父看在孙臣年轻无知,看在……看在我父王早逝的份上,饶孙臣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