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转身那一刻!
轰!
朱橚只觉得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再悄悄回头仔细观察,眼前这人虽然神态语气有几分相似,但确实更年轻,面容也不同。
可这是巧合吗?
自己正好被父皇安排在……上一个那屠龙术疯子弟弟的牢狱隔壁?!
而且……
“他,他是刚关进来的吧?他干什么了,这么突然就进来了?”
周王这样一想,一股寒意也顺着他的脊椎爬上来。
嘶!
他想起自己父皇那深沉难测的眼神,想起毛骧那些锦衣卫在这诏狱中必然无孔不入的监视……
不!
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父皇的又一轮利用自己来试探陈家人?
而且,陈家人是疯子吗,这小子是陈家人,然后在其兄病逝后,立马也进了诏狱?
难道他清楚病逝是假的?
然后……
嘶,不对劲啊!
想清这点后,巨大的恐惧瞬间出现在周王内心。
他也彻底不在意这次搭讪的陈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缩到离陈洛最远的墙角,面朝墙壁,彻底闭上了眼,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再多说。
言多必失,尤其是在面对这诡异的陈家人!
而陈洛看着周王那副如避蛇蝎,恨不得钻进墙里的背影,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嗯,效果不错,看来上次作死给这孩子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不小。
……
另一边,乾清宫。
朱元璋揉着太阳穴,听着毛骧的汇报。
“陛下,查清了。新任给事中陈洛,确是江南陈氏子弟,乃前任给事中陈罗之堂弟。其伯父也就是陈曦、陈罗一脉已绝……”
毛骧说到这个都叹口气,这陈家人真是疯子啊。
但他的汇报还要继续。
“而他父这一支亦是枝繁叶茂,膝下共有三子,此子行三。族谱清晰,邻里皆可作证。”
朱元璋眼皮都没抬:“哼,又是陈家人?其伯父那一脉两子都死绝了,他就冒出来,还一样是个愣头青?”
朱元璋恨不得直接杀光陈洛马甲构造的,这所谓的陈家家族。
可他内心却也有种奇怪的想法,陈家人虽作死、该死,可其想法却真是能臣才有的所想。
他好几次都想狠下心直接杀光陈家九族,但……这种想法,这种实际是为惜才的想法让他不能下此屠刀。
眼前,毛骧闻言低头,直言:“臣……臣也觉得蹊跷。但户籍、路引、吏部档案,皆无破绽。此子也确实数年前取士为官。”
“哼,所以陈家人真是厉害?都是咱大明的给事中?”
朱元璋直接冷哼一声,冷笑道:“但是蹊跷?这可不蹊跷,他们这一家人都是一个路数……咱看他突然冒出来也是蓄谋已久!知道他兄长的病逝不正常,不过……”
老朱的意思大概率是愿意陪陈家人玩下去。
最终。
“行了,毛骧你退下吧。”
“是!”
与此同时,刘记酒馆雅间。
杨业、王主事、李御史三人对着几碟小菜,愁眉苦脸。
杨胖子灌了一口酒,哭丧着脸:“又来了!又来了个姓陈的!你们看见没?他今天朝堂上那样儿!我的亲娘哎,那架势,那语气,活脱脱就是贤弟……呃,就是上个陈给事中复生了!”
王主事忧心忡忡:“是啊,一开口就是弹劾藩王……这简直和上次贤弟谏投献一样,但这次是直接谏陛下的家人,这其实比上次还吓人!”
他还是那副有点想流泪,但也不由道:“陈家这是要干什么?组团来谏言,轮流上场,不怕死绝户吗?”
李御史比较冷静,捻着胡须:“我已派人去他户籍地悄悄查访了。若真是陈家人,那……那只能说明,陈家祖坟冒的不是青烟,是狼烟!专出这种以死谏为生的狠人!”
这时,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匆匆进来,在李御史耳边低语几句。
李御史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对眼巴巴看着他的杨业和王主事说道:“确认了,族谱无误,确是陈氏嫡系,排行老三。街坊四邻都说,陈家别的不行,就是家族繁衍能力厉害……而且,也说陈家极为团结,这小子还真是贤弟的亲戚,真正的陈家人。”
杨业和王主事对视一眼,齐齐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
“完了!”杨业以手覆面,“实锤了!就是一家人!他们这又来送死了啊!”
实锤是陈洛此前和他们吹牛时喜欢说的,这三位有时候说话都和现代人没区别了。
但总之!
“……”
王主事和李御史同时沉默了。
陈家人……
全是疯子!
这诏狱里,是有什么吸引他们陈家的东西吗?
嗯,钱呗!
陈洛要是知道,肯定会这样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