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琪突然举起蜡笔,在药盒上画了辆小汽车。四个座位里分别坐着火柴人:戴眼镜的是爷爷,扎辫子的是自己,举着扳手的是爸爸,而那个头发竖起来的......
\"哥哥说要带大黄去比赛。\"她把药盒推进抽屉,蜡笔痕在塑料表面留下浅浅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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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李刚在车库发现被拆解的赛车头盔。碳纤维外壳泡在除漆剂里,露出底下原本的荧光粉色——那是林美凤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工作台上摊着张图纸,新设计的防滚架结构用红笔圈出重点,旁边列着密密麻麻的应力计算公式。
手机突然震动。客户发来消息:\"李师傅,明天能试车吗?\"配图是辆改装高尔夫,排气管造型和李天华图纸上一模一样。
李刚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二十年前父亲也是这样,在机械厂值班室接到工友电话:\"老李,你儿子又偷开试验车了!\"当时话筒传来的引擎声,和此刻地下室隐约的震动频率奇妙地重合。
他轻轻推开地下室的门缝。李天华蜷在改装发动机旁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扭矩扳手。少年额角的擦伤结了薄痂,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长的阴影。墙上贴着张皱巴巴的日历,中考日期被红笔圈了无数层,像道逐渐收紧的绞索。
林美凤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地板。她站在楼梯拐角,巴黎的晨光与地下室的昏黄在她身上划出清晰的分界线。
\"我改签了机票。\"她突然说,\"下周再走。\"
工具箱最底层,《汽车维修入门》的扉页微微翘起边角。当年林美凤清秀的\"给未来的工程师\"nhua 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