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梅香松针(2 / 2)

“想看看梅落了多少。”我轻声说,怕声音大了打破这清晨的静谧,一边说着,一边把窗缝推得更开些,让更多的梅香和月光涌进来。

连云卿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我身后,地板上的凉意似乎没影响到他,他从身后轻轻环住我的腰,手臂穿过我身侧时,衣摆扫过我的手背,带着被褥的暖香。

他的下巴搁在我肩上,和昨夜在庭院里的姿势几乎一样,只是此刻他身上没有夜露的微凉,只有刚从被窝里带出的暖,混着淡淡的墨香——那是他砚台里的墨、书桌上的纸,还有他画梅时沾染的气息,一并裹着我,像被他的怀抱整个围住。

“落了不少,”他望着窗外的梅树,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叹意,却没有惋惜,只是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不过没关系,明年还会开。”

我点点头,鼻尖蹭到他颈间的发丝,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忽然想起衣襟内侧的纸笺,伸手摸了摸,那叠成方块的纸笺隔着薄薄的棉布料传来微凉的触感,边缘依旧被他叠得齐整,没有一丝褶皱。

“你叠的纸笺,我还放在口袋里。”我说着,小心翼翼地把纸笺掏出来,指尖捏着边缘,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展开——上面是他下午随手写的几个字,“梅下夜话”,笔锋清隽,带着几分遒劲,又有几分柔和。墨色还带着些微的湿润,像是刚写上去不久,凑近闻了闻,还能闻到墨锭特有的清香,混着纸笺的竹香。

他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肩膀传过来,带着暖意。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纸笺上的字迹,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留下细微的触感:“本想写首诗,琢磨了半天,却只写了这四个字,怕你笑我才疏,连句像样的诗都凑不出来。”

“才不笑,”我把纸笺重新叠好,仔细地放回口袋里,按了按,生怕它滑出来,“这四个字,比任何诗都好。昨夜的月光、梅香,还有你说的那些话,都在这四个字里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让我靠得更紧些,下巴在我发顶轻轻蹭了蹭,像在回应我的话。

窗外的风又起了,比刚才更急了些,吹得梅枝轻轻晃动,枝桠间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有一两片被风吹得斜了,飘进窗缝,打着旋儿落在我们交握的手背上,一片沾在他的指节,一片贴在我的手背,凉丝丝的,带着梅香。

我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约定——牡丹开时要在花下读《牡丹亭》,夏天要搭能扛台风的凉棚,秋天要一起晒桂花酿酒,冬天要我磨墨他画梅,忽然觉得,那些还未到来的日子,仿佛已经在月光里铺展开来,像一幅长长的卷轴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他的温度,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等天亮了,我们去捡梅花瓣好不好?”我提议,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捡那些落在石板路上的,没有沾到泥土的,晒干了,装在你书桌抽屉里那只青花小瓷瓶里,明年春天泡茶的时候放几片,一定很香。”

他低头,在我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嘴唇的温度落在发丝上,带着暖意。他的声音轻轻的落在我耳边:“好。不仅要捡梅瓣,还要去后山看看松针,若是有刚落下来的新鲜松针,也摘些回来,和梅瓣一起晒。松针的清苦混着梅香,泡出来的茶,味道会更特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要用院里的井水来泡,井水甘洌,比泉水更配这梅香松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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