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梅下夜话(1 / 2)

我笑着应了,靠在连云卿的怀里,头轻轻歪着,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似乎更浓了,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银白色,连空气里浮着的细小尘埃,都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在梅香里打着转。

我知道,等天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月光就会慢慢褪去,太阳会从后山的松树间升起来,把院子里的石板路晒得暖烘烘的。

到时候,我们会拿着竹篮,一起去捡石板路上的梅瓣,连云卿会弯腰捡藏在石缝里的小花瓣,我会站在梅树下,伸手接住从枝桠间落下的新鲜花瓣。

捡回来的梅瓣会被摊在竹匾里,放在窗台上晒太阳,等晒得干干的,就装进青花小瓷瓶,摆在他的书桌上,和砚台、毛笔放在一起,连看书、写字时,都能闻到淡淡的梅香。

那些约定的日子,也会像这梅瓣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被我们小心收藏,变得愈发香甜。

连云卿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节奏慢慢的,像在哄我入睡,又像在为那些未到来的日子打着节拍。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声一声,像敲在心上的鼓点,和我的心跳慢慢凑成一个频率;听着窗外的落梅声,簌簌的,像谁在轻轻翻书;还听着他轻轻哼起的调子——那是他在画画时哼过的,没有词,只有简单的旋律,像山间的溪流,轻轻流淌着,却比任何曲子都动人,每一个音符里,都带着他的温柔。

原来,“此刻”真的不是静止的瞬间。不是庭院里煨得正好的暖炉,也不是窗棂上细碎的梅瓣轻响;是他怀里不变的温度,是他笔下清隽的“梅下夜话”,是我们约定的牡丹花开、夏夜凉棚、秋日桂酒、冬雪寒梅;更是此刻他环着我腰的手臂,是他哼在我耳边的调子,是我们交握的手背上那片刚落下的梅瓣,是月光下他眼底的温柔。

月光依旧在房间里流淌,漫过床榻,漫过书桌,漫过我们相靠的身影。

落梅依旧簌簌,一片接一片地落在石板路上,落在青瓷酒盏里,落在窗台上。

我们,就站在这月光里,站在这落梅声中,把每一个“此刻”,都过成了永远——没有风能吹散,没有时光能带走,像那两片躺在白瓷碟里的梅瓣,像他叠得齐整的纸笺,像我们约定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都安安稳稳地,藏在彼此的心里。

连云卿哼的调子渐渐轻了,若有似无地绕在耳边。他的掌心却始终贴在我后背,暖得像块被阳光焐透的暖玉——不是那种灼人的热,是温温的、妥帖的。

我微微侧头,鼻尖蹭过他衣襟上的暗纹布料,那是花嫁的老师傅织的云纹锦,摸起来软滑,此刻却沾着两种清冽的气息:一是墨香,是松烟墨混着楮树皮纸的沉静味道;二是松针气,带着点山林间的湿凉,两种味道缠在一起,竟比任何熏香都让人安心。

月光恰好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溜进来,斜落在他的下颌线,把他线条分明的轮廓晕得柔和了几分。

连云卿的嘴角微微扬着,此刻被银辉一照,那点笑意都像是浸在了融化的月光里,软得不像话。

我抬眼望他,撞进他垂眸看来的目光里——那双眼总是清隽的,像他画里的远山,可此刻却盛满了温柔,看得我心头轻轻颤了颤,像有只小蝴蝶在里面扑扇翅膀。

我忽然想起他在画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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